文｜陳德如（道地新傳媒特約主編）
近期臺灣與世界各地水患頻仍，捷克、奧地利、波蘭、羅馬尼亞、波士尼亞、美國、日本、韓國、尼泊爾、泰國、印度，都在這幾週經歷或正在經歷前所未有的洪害。
也許我們尚拿不出辦法從根本上緩解氣候變遷現象，但提出因應調適的解方，如防洪設施、綠色雨水管理、保護海岸的生命系統……這些都是景觀與環境規劃專業可以效力的地方。
應災難而生的「BIG U」計畫
「災難會催生計畫，以糾正問題，並對城市的布局和基礎設施進行長期以來欠缺的改進。」美國康乃爾大學的環境規劃史學家 Thomas J. Campanella 在《道法自然進行式》一書中如此評析，「BIG U」計畫正是由颶風珊迪所催生，「以設計引領重建」的防災設施規劃，雖為保護紐約市海濱區域而作的剛性硬體，卻能同時為紐約市居民提供新的開放空間和休閒娛樂設施。
建築師比亞克．英斯解釋道，「你不會把它（硬體設施）視為一堵將城市生活與水隔開的防洪牆。當你去到那裡，會看到風景、看到亭子……這一切其實都是保護曼哈頓免受洪水侵襲的基礎設施。」
以自然為本的濕地計畫——「城市新地」
同樣是保衛曼哈頓，「城市新地」（A New Urban Ground）的設計思維已有所轉變，一反傳統保衛城市免受海洋侵襲的雄性硬式結構防禦策略——亦即「BIG U」計畫以休憩功能包裝的核心設施：堤壩、海堤、閘門、艙壁、護岸、碼頭等，「城市新地」以公園綠帶、濕地、沼澤，將城市邊緣柔和化。
Campanella 回憶道，2012 年颶風珊迪襲擊紐約時，他所住的社區是如何被一片人們遺忘的河口濕地拯救，沼澤緩衝了海浪、降低了浪湧與流速，以水庫的角色吸收大量湧入的海水，保住了許多人的家園。
面對大水，大自然自有因應之道。根據 Campanella 引用的研究，紅樹林可以減少 31% 的波浪高度，珊瑚礁可以減少 70%，鹽水濕地可以減少 72%。然而若要作出模擬這些生態系統——即道法自然的設計，通常得違反直覺：「為了降低洪水的風險，必須先讓洪水進來。」
翻轉傳統海洋定義的「高地之指」
維吉尼亞州的「高地之指」（Fingers of High Ground）計畫即引入了「水終會來」的概念，採用有別於以往強硬對抗天災、保衛城市的作法。它歡迎水的進入，並參與生態及地形的變化。所謂海岸，不再被繪製和概念化為陸地和水域間的一道分界線，海洋可深入延伸至大陸，形成滲透式的動態海岸。
從剛性到柔性、從阻擋到容納，Campanella 形容道，現在的我們，好比《白鯨記》裡的亞哈船長，放下了他的魚叉，轉而與那隻麻煩的鯨魚展開談判。
「那隻麻煩的鯨魚」有好幾種名字，是極端氣候、是海平面上升、是水環境治理、是城市防災規劃、是滋養同時又具無窮破壞力的大自然、也是人類自身……麥克哈格所預見的災難性未來已迫在眉睫，「我們必須即刻行動」，同為《道法自然進行式》作者之一的資深景觀建築師 Ignacio F. Bunster-Ossa 如此敦促，「致力延展它的到來」。
關鍵字：道法自然進行式、Design with Nature Now、氣候變遷、NbS、自然解方
首圖說明：「BIG U」計畫針對炮臺公園（Battery Park）區域的防洪和開放空間總規劃鳥瞰圖。
